疫情过后，我们该给孩子什么样的自然教育？

昨天，在我们分享的《让孩子从围墙里走出，重新认识自然与生命》一文中，介绍了自然教育的“三大关系”——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己，也就是要认识自己、适应社会、融入自然，在自然中的感受生命的丰富与美好，让智力、情感、意志在自然的环境中逐渐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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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孩子，为了人类

我们需要自然教育

在教育界畅销书《林间最后的小孩》一书的序言中，作者理查德·洛夫的儿子问了他一个问题：“爸爸，为什么你小时候比起我们现在要有趣得多？”

的确，如果比较两代人成长的环境，我们能明显感到其中的差异：当上代人在草地上追逐打闹时，我们的孩子在手机、电脑的峡谷中组队鏖战；当上代人用泥土、树叶创作属于自己的艺术品时，我们的孩子也用手指给屏幕里的小人化妆打扮。

孩子们未必会对自己的电子生活感到厌倦，但理查德·洛夫却忧心忡忡。飞速发展的科技让孩子与自然的直接接触变少了，他们患上了“自然缺失症”，而这也给孩子带来了一系列影响。越来越多的儿童出现的生理和心理上的问题，如肥胖、感觉缺乏、注意力不集中、多动症、抑郁症等等，都与“自然缺失症”有关。

《林间最后的小孩》在国内出版后，也得到了热烈的回应，不少人开始反思并试图重新让儿童回到自然之中，自然教育机构近几年也在国内风生水起。

自然教育能让孩子在自然中的感受生命的丰富与美好，让智力、情感、意志在自然的环境中逐渐完善。而在当下的中国，自然教育的意义还不仅限于此。

环顾我们生存的自然环境，我们会看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大气污染、气候变暖、生物灭绝……而这次新冠肺炎的来源虽然尚无明确的结论，但很多研究者还是把矛头指向了吃野味的恶习，这些问题都暴露了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漠视自然、挑战自然是破坏自然的心理动因，但究其根本还是在儿童阶段，我们就没有给孩子正确的自然教育。

教育的出发点正是问题，现代的自然教育不仅是在拯救自然缺失症儿童，更是承担着唤醒孩子的环保意识，为人类的未来而行动的重责。

那自然教育可以怎么做？在北京的环境教育机构盖娅自然学校的教育主张中有这样一句话：当代的“自然教育”，不仅有“在自然中”（in）的教育、“关于自然”（about）的教育，更重要的是“为了自然”（for）而行动的教育。

而这也是自然教育可以展开的三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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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然中的教育：

重建孩子与自然的联结

“接触”本身就是“in”的过程

一说到自然教育，很多人会想到渺无人烟的崇山峻岭。的确，从熟悉的城市生活中脱离出来，让身心在自然中放松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也是给孩子关于自然的教育最好的契机。

但自然并不只存在于远方。很多人说，现代人与自然疏远了，但实际上人没有一天离开过自然，只是我们忘记了我们是自然中的一员。上个世纪人类花了2亿美元想人为地复制一个生态系统，但这项名为“生物圈2号”的宏大计划最终以失败告终。城市中人造的事物包围着我们，让我们误以为我们可以离开自然生存下去，但实际上，自然就一直在我们身边。

因此，为了看几片叶子就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去森林的路上，也未必是一个聪明的选择。不那么园林化的公园、大学校园一样可以成为给孩子进行自然教育的场所。自然教育的关键不在于我们为孩子选择了什么样的场地，而是孩子能与自然产生什么样的链接。

比如一说起动物，很多孩子总是先想到远在非洲的大象、狮子，但却很少有人会提到经常见到的与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麻雀、老鼠。好奇陌生的物种当然没有错，但更多的时候孩子是与身边日常的动物打交道，如果我们的自然教育能让孩子对身边的习以为常的自然重新投以好奇的目光，那他们更容易感受到自然与自我的关系，从而与自然建立情感联结。

再比如，在做自然教育活动的时候，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孩子会因为担心泥土弄脏衣服不愿意坐在地上，会害怕沙子有细菌不敢去玩耍。这些反应未必是孩子的天性使然，而是受身边大人的影响。当大人一遍一遍地重复别碰这别碰那，孩子会觉得自然是不干净、不安全的。一旦这样的认知变成了习惯，那孩子即使在户外，在自然中，也无法真正地接触自然，浪费了宝贵的与自然亲近的机会。

自然当然不可能完全安全。摔在裸露的草地上是比在摔在塑胶跑道上痛，好心地抚摸动物，对方可能不领情地反咬你一口。但疼痛和伤害，与花香鸟鸣一样，都是自然中的真实体验。童年是人一生感受力最强、也是对世界最好奇的阶段，在这个阶段积累这些不同的体验，是孩子与自然产生联结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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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自然的教育：

了解自然是一个整体

成人对自然的姿态决定着孩子内心对“about”的理解

自然教育带有很强的科普性质，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内容是带领孩子了解自然的万物，所以我们会告诉孩子这种花的学名是什么，那种鸟叫什么，我们会在幼儿园里每一棵树、每一株花上都挂上“名牌”。但仅仅告诉孩子知识是不够的，大水漫灌之后还需要精耕细作，让孩子知道名字只是第一步。

如果我们把记名字这种碎片式知识传授看作是自然教育的目的，那只是让孩子接受一套他们还不理解的话语体系，也不过给“考试”换了个场地。

自然教育应该让孩子了解的，是自然运行的规律。自然是一个整体，每个生命都相互联系，其中一个生命发生变化都会导致其他生命相应地发生变化。看起来很丑的毛毛虫，最后会变成蝴蝶；会蜇人的蜜蜂传播了花粉，才能让花处处开遍；狼会吃小鹿，但没有狼，小鹿会吃光一片草原。

当孩子不仅了解了一个物种的名字，还了解了它的作用和在自然中的位置，他就开始用一种新的方式看待自然。一片叶子看起来并不起眼，但一朵花需要它来进行光合作用，一条虫子可能要以它为食，你随意地摘下一片叶子，花可能会失去营养，虫子可能会饿肚子。

而只有孩子在对自然的万物有了深入的认识，才能在认识的基础上生发出热爱自然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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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然的教育：

从理解到行动

在自然中的教育、关于自然的教育都是要让孩子理解“我们人类在自然中处于什么位置”，而最终的目的，是希望孩子生发出爱护自然的情绪，开始参与到保护环境的行动中来。

有时候当你带领孩子走进自然，告诉他们关于自然的秘密，他们就会自觉地不去做破坏自然的行为。比如孩子看到花那么漂亮，他也不会狠心地去把花摘了，比如他听了关于蜜蜂的介绍，读了和蜜蜂有关的绘本，他就不会想随手拍死它们。这些美好的情感就像一颗颗种子埋在孩子的心中，但还是需要成人不断地给它浇水、施肥，让这些情感变得足够强壮，足以陪伴孩子一生。

爱护环境、保护自然，这些概念对孩子来说还比较抽象，要期待他们真的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活动也不太现实。我们可以做的，是让不再随意伤害自然变成他们的本能和直觉，让他们在选择生活方式时，能够把是否友善环境放入考量。

当孩子与万物发生自然的互动的时候，有时我们会看到孩子特别善良的一面：他们会为路边死去的小鸟哀悼哭泣、会关心大雨中的小狗会不会感冒、会掏出零花钱给流浪猫买零食……但他们也有失控的一面：跟同伴玩闹时随手折下树枝做武器、看到小路上密密麻麻的蚂蚁忍不住想去踩上几脚、好奇壁虎是不是真那么神奇而故意弄断壁虎的尾巴……

孩子在做出这些行为时，未必带着是非的判断，他们的爱基于强烈的同理心，他们的恨也只是情绪的外显，这时候给予孩子适时的指导就非常必要了。自然教育并不是把孩子放在自然中什么都不做，自然教育本质上仍然是一种“教育”，作为教育者，我们有需要传递的价值观，只不过这种价值观的传递要用一种更符合孩子认知习惯的方式。

比如很多幼儿园、机构、家庭都会带着孩子去郊外野餐，野餐是孩子亲近自然很好的一种方式，从准备、制作、携带到分享，整个过程都有很多可以培养他们环保意识的机会。像准备野餐的时候可以选择不去超市买，而是自己做，再用可重复使用的餐具带去分享。孩子可能会好奇为什么不去买外面的食物，这时可以告诉他，购买现成的食物会产生包装物垃圾。选择自己做，其实就是选择了一种友善自然的生活方式。虽然看起来，孩子并没有走进“自然”，但他们已经得到了一次很好的关于爱护自然的教育。这样的生活小细节日积月累，就会对孩子产生积极的影响。

自己做一顿午餐，也是“for”的体现

每一件小事都是完整自然教育的一部分，也是自然教育最难的一部分，只有当教育者能够保有对自然的尊重，能够身体力行践行环保的行动，这才是给孩子最好的自然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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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如果说非冠肺炎的疫情是自然对人类过去藐视自然的报复，那人类应该从中学到什么呢？是补上我们缺失的自然教育、还是重复过去无节制发展的老路，抑或是走向另一个极端：畏惧自然，与自然保持距离？

无论人类的选择是什么，我们还是继续与自然共生共存。如果现在改变会有现实的掣肘，那我们还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

最后，还是用理查德·洛夫的话作为结束语：“我的孩子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这也让我有点失落。作为小孩父亲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只存在于记忆中。我也很感激。在自然中和孩子们共度的时光成为我最宝贵的回忆，我希望他们也这么想。”

特别鸣谢：盖娅自然学校橙子校长对本文的相关理论和案例支持。本文的所有配图均由盖娅自然学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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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  晔子

撰稿  /  旦旦

图文转载自公众号“日敦社幼师学院”（ID：KTCR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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